德艺双亏的太太

做看客吧,看客不痛。

终章

第一人称开车真的好羞耻啊

灵魂尽头写不出来啦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到传习社的第一年,我刚十五,头一次见到没脚面的大雪。拉着孟哥出去堆雪人,毫不意外的被见惯雪的东北人嫌弃了。

“这刚哪到哪?且不够堆雪人呢!快别出去,回头给你冻感冒喽!”

我松开扯着他衣袖的手,穿上棉袄一个人跑到院子里团了个雪球,嗯,这就是雪人脑袋了。到厨房里想找点东西给雪人做五官,正好师娘在择菜看见了。

“航航,找啥呢?”

“师娘,我堆雪人呢!”

“这么点儿雪就堆雪人啊?”

“能堆,有......”我伸出冻得发红的双手比划了一个柿子大小的圆“这么大呢!”

“案板上的塑料袋里有刚买的黑豆跟辣椒,你挑几个拿去玩吧!”

雪人堆好了放在窗台上,小眼睛,红嘴巴,撅了一小段儿月季花枝子就是胳膊了。

敲敲玻璃,孟哥的脸隔着窗子出现在我面前。

“孟哥!出来看雪人!”

拉开门,从门帘子里挤出来的孟哥看了一眼窗台上的雪人,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又回去了。

 

 

师父说要给孟哥选个固定搭档,问孟哥想跟谁搭。

我在旁边假装喝水,双手捧着杯子挡住脸,眼睛却一直瞄着他们俩。

孟哥趴在师父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,师父笑着叫我:

“航航啊,来,过来!”

我放下杯子走过去,坐在孟哥旁边。

“航航啊,小孟说想跟你搭档,你愿不愿意啊?”

孟哥抬手勾住我肩膀,两根手指轻轻捏着我的脸。

“小航,跟着孟哥吧!”天儿真热啊,他刚才可能是偷吃我的薄荷糖了。

“好。”

好像也没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。

 

 

晚上做了个梦,梦见孟哥脑门顶着我的脑门,跟我说“小航,跟着孟哥吧!跟着我吧!”然后我闭上眼睛,有个软软的东西贴上我的嘴唇,还带了一点薄荷糖的凉气。

然后就是被扔下悬崖一样的坠落感,我心里慌得不行,一下就惊醒了。

大半夜洗裤衩真不是个好活儿。

第二天碰见他的时候心里突突的,背个贯儿也不停打磕巴。

“小航,你是不是没睡好?还是哪不舒服?”

手背贴上脑门倒不显得热,只是我心里燥的慌,把那只手扒拉开,转过身不去看他,心里默默地背词。

“小航,我昨儿晚上做了个梦,你知道我梦见啥了吗?”

孟哥放下手里的本子,自顾自的说着:

“我梦见我问你要不要跟我搭档,你说你不要,这给我急得。我就去拽你,你把我手扒拉开,就跟刚才似的,然后我问你想跟谁搭,你说谁都行就是不跟我。”

我回头看见他湿漉漉的眼睛,忽然觉得这个师哥怎么有时候比我还像小孩?

“小航,我心里没底......”

说着,他贴近我,脑门顶着我的脑门,就跟我做的那个梦里一样,然后碎碎叨叨的问我:

“小航,你愿意跟我搭档吗?小航,你跟着孟哥吧!小航,跟着我吧!小航...小航......”

鬼使神差的,我闭上眼睛,嘴唇贴上了他的。

丫又偷吃我薄荷糖!

 

 

婚礼前的单身趴,烧饼喝大了拉着我和四哥跳舞,我把他扔在四哥身上,摇摇晃晃的往外走。孟哥蹲门口正抽烟,我走到他旁边也想蹲下,却没留神直接坐地上了。从他嘴里把烟抢过来用力的吸了一口,凉,真他妈凉,这他妈是女烟吧!

“孟哥。”我叫他,吸完了最后一口,把烟蒂甩出去,直接勾住他的脖子嘴唇贴上去把烟都渡给了他。

看他没防备的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,我仰着脖子一个劲儿的笑。

“九良啊,结了婚就不是小孩了。”

“孟哥,你恨我吧。”

双手撑在身后看着头顶的灯,白晃晃的,刺得人眼睛疼。

“孟哥,我还是喜欢家里那盏暖黄色的灯。”

把屋里的几个撒酒疯的安顿好,我上了他的车。

上楼,掏钥匙,开门,开灯,关门。这房子还跟我搬走之前一样,鞋柜上的仙人球盆栽里头还蹲着那个麦当劳儿童餐的塑料玩偶。

他脱了外套过来抱我,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,心下了然。

我们都知道将要发生什么,我们都在期待着,我们都知道事情发生的时候身边的人只会是对方,真好。

 

回到房间,他拿毛巾帮我擦着头发,我问他:“孟哥,你恨我吧?当初是我搅黄了你的婚事,现在又把你抛下。”他没说话,只是仔细的帮我把头发擦干,过了很久,我几乎睡着了,才听见他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:

“不恨。”

 

 

雪霁天晴,窗台上的雪人渐渐融化,只留下一滩泥水两颗黑豆和一只小小的干辣椒,后来雪水蒸发,黑豆和辣椒被风吹走,窗台上什么都没有留下,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
 

 

“我愿意”三个字是真心的。

我愿意掩埋过往的爱情或者荒唐,我愿意做师哥的好搭档,我愿意做一个好丈夫将来做一个好父亲,我愿意。


评论(14)

热度(43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