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艺双亏的太太

做看客吧,看客不痛。

如是我闻———摸骨

大半夜的,也不要干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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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都是我编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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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着北京城四十里,有个张家湾,那儿有个算命先生,摇签测字都极灵,据说还会摸骨,可这么多年也没见他给谁摸过,有人打听,他只说是应了一家,不便再应别人。

那年啊,才过了小年,皇上忽然下旨宣布退位,北京城里乱成一团,城外倒还好,老百姓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,张家湾还是热闹繁华,一副太平景象。

周记南货行门口往西一点,有个卦摊,算命先生姓杨,外号小瞎子。其实人家不瞎,只是眼睛小点,也不知是谁家倒霉孩子给起的外号,好在杨先生心宽,叫他杨先生他答应,叫他小瞎子他也哎一声。

南货行东边对过儿是个小戏园子,杨先生和南货行的周掌柜、账房孟先生都是那里的常客。园子里有个唱鼓曲的小角儿姓张,论着跟孟先生是把兄弟,经常来南货行找孟先生说话,一来二去的,跟门口的算命先生也熟了。

小角儿不信算命,说这都是江湖人江湖口,哄哄空码儿还差不多,糊弄同行就算了吧。杨先生也不恼,只答同行是冤家,你们柳门的向来看不起我们金门,我也不跟你争这个。

后来小角儿丢了个钱袋子,算命的给他算出来说是往烟熏火旺的地方去,果然在一个卖炸糕的摊子上找到了。小角儿说你别是跟踪我吧,算命的不理他,心说你成天准时准点儿的买炸糕,园子里管饭,你又没有别的花销,钱袋子可不就落在那儿了嘛!

东西找回来了,小角儿要请算命的吃饭答谢他。算命的说外头吃的又贵又吃不饱,不如来家里吃,小角儿挑了个不上台的日子,洗澡换衣服,买好下酒菜,还打了一斤白干,去了算命的他们家。

酒过三巡,算命的说我有个绝学,摸骨,是多年前救的一个盲眼老叫花子教给的。他虽然是个睁眼人,奈何老天爷赏饭,倒也把老叫花子的手艺学了个完全。

小角儿酒量差,才喝了二两就已经醉的坐不稳了,下意识的伸出胳膊给他摸,人也歪着脑袋靠在了算命的身上。

半夜醒来,小角儿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,床边趴着个人,吓得“哎呦”一声。那个人坐起来揉揉眼睛,点着了桌子上的煤油灯。睡了一觉,小角儿的酒劲散了大半,说他就记得算命的给自己摸骨来着,问算命的摸出什么没有,算命的不说话,小角儿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按,说你要是没摸出来就再摸摸。

算命的被抓着手也不躲,就跟着小角儿的手在他身上摸,肩膀、脖子、胸口、肋骨,小角儿瘦的很,腰细的几乎就是一掐巴。算命的这一晚上喝的酒像是全都跑到了脑子里,哑着嗓子说这可是你自己要的,明儿个起来可别后悔,话音未落就被小角儿堵着嘴按在了床上。

这算命的手上八成是带着火,碰哪儿烧到哪儿,小角儿就觉得自己浑身燥的难受,脱了衣裳也不灵,就一个劲儿的往算命的怀里挤,往人身上贴。进去的时候大概是疼,哭了两声,但很快就变成了舒服的哼唧,悠悠扬扬,被算命的悉数吞进肚里,大半夜的倒是不怕被别人听见,可就算是院里的画眉鸟,算命的也不想让它听见。

第二天小角儿要回园子练功,走之前跟算命的说你以后可不许给别人摸骨,算命的答应了。

本以为太平日子就这么过下去,可没想到,北京城里的大总统成了皇帝,南边又开始打仗,后来做过皇帝的大总统死了,辫帅的定武军从徐州北上,皇上又是皇上了。

张家湾的戏园子里来了个脸生的客人,连着一个月,金银珠宝流水似的往后台送,只为跟小角儿吃顿饭。小角儿起初不理会,送的礼物都叫人退回去,直到有一天小角儿喝了戏园子老板送来的茶水,再睁眼时人已经在北京城里。那位客人原来是北洋军里的一个大官,看上了小角儿,才买通了戏园子老板把人绑到了城里。

跑是跑不掉了,小角儿能做的,也只有在大官想对他用强的时候握着把剪刀以死相逼,可最终也还是没能敌过。那天下着大雨,小角儿推开伏在他身上喘息的男人,跌跌撞撞的走到院子里,雨水打在脸上混着泪水,分辨不出。

小角儿说,九郎,我不干净了,我回不去了,你忘了我吧。

可惜那个人听不见。


到处都在打仗,周掌柜卖了铺子,带着账房先生回了南京老家,南货行变成了点心铺,小瞎子的卦摊依旧在门口往西一点儿,摇签测字,却不再给任何人摸骨算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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