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师父杨九郎先生—花甲篇
本来没打算写的,我的文风嘛,大家也知道,我倒是敢写,你敢看吗?
我说不撒玻璃渣,有人信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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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叔的六十大寿,师父从头一年的八九月份就在琢磨怎么给他过。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纠结的,早年间他俩还年轻的时候,都是在园子跟观众们一起过,最近这些年不怎么演出了,生日过得也越来越简单,基本都是在家里过,跟几位关系比较好的叔叔大爷们吃顿饭,再煮碗面也就是了。
师父:今年要大办。
我:听师父的。
张叔:哦......
起初师父说还是在家里吃,他做饭,我劝了半天才答应订饭店。不是他手艺不好,只是这么大岁数了,怕累着。提前一个月联系各位叔叔大爷,在国外的也都回来了,找了家私人工作室定做的蛋糕,上面立着两个模型小人儿,照着张叔二十五那年他俩大封箱的造型做的,眉眼简直一模一样。
到了正日子,我带着师父和张叔去提前订好的饭店,说是饭店,其实算是一个比较隐蔽的私人会所,环境和服务都是一流,师父提前跟我来过一次试菜,也是特别满意。进了包厢发现孟大爷他们两口子已经提前到了,周叔家的小师妹在陪着聊天。
看得出来张叔很开心,一见面就拉着孟大爷的手不放开,俩人说个不停,旁边师父和周叔只能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,慢慢地喝着茶。
菜上齐了,师父忙着给张叔夹菜,顺便看着不让他喝太多酒。张叔还在跟孟大爷聊,从十几岁的小时候聊到了二十多岁受的苦,再到当初跟家里摊牌的时候挨得打,我听着都心疼,他们自己却能云淡风轻的当故事讲。
蛋糕推出来的时候张叔眼眶都湿了,我们几个小孩闹着张叔许愿,张叔拉过师父,双手合十许了三个愿望:
“第一个愿望,我希望我和九郎都能健健康康的,每年他都陪我过生日。第二个愿望,我希望小孩儿们在事业上能越来越好,我们家小子能多学几段太平歌词,第三个愿望......就不说出来了。”
吹蜡烛,象征性的抹了点奶油,长辈们不太爱吃甜的了,我们几个晚辈嘻嘻哈哈的把蛋糕都分吃了,留下模型小人儿送给了张叔。
晚上散了饭局,“烧火轮”师哥下了场赶来接他师父和曹大爷,孟大爷和周叔上了小师妹的车,来的长辈们都有人送,我把他们一个个的送到门口,然后热好了车送师父和张叔回家。
回家发现师父居然提前做了红豆芋圆做饭后甜品,张叔在他的监督下吃了小半碗少糖的,他自己吃了张叔剩下的半碗,至于锅里的......这次终于有我的份啦!
洗完碗回到客厅发现张叔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,师父本想把他抱回卧室,却弄不动他,我赶紧过去帮忙。
“不服老不行啊!”
师父给张叔掖好被角,蹑手蹑脚的关上了卧室门。
“您哪就老了?”
“不行啦,当初在南京的时候,他复健、手术、做检查,甭管是轮椅还是平车,都是我抱上去的,现在不成啦,老了,真是老了。偏偏这位还是个祖宗,身边不能离了人伺候。”
“怎么着,师父,您后悔了?”
吃了个脑瓜奔儿,得,我嘴欠。
“胡说什么呢!我呀,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就是跟你张叔一起。”
回家的路上,车载电台里传出DJ温柔的声音,大概是在读一首诗:
Roses are red, violets are blue, sugar is sweet, and so are you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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